遥远,这是个让我无比喜欢的词,遥,远,想想就好,就心驰,就无限的美。其实,遥远,有憧憬,也有怀旧,然而,却又充溢着唯美气息。不是吗?遥远想多美就有多美,要多美就有多美,美到蚀骨,美到无涯。“星汉皎洁,明河在天,四无人声,声在树间。”因为这巨大的空间和距离,才有了欧阳修一场浩大的秋事。时间和空间可以有盛大的美,就象春江花月夜,就象一场至美的爱情。爱情就是这样,远远地惊鸿一瞥,在水一方,就沉溺了,就沦陷了,哪管他八千里路云和月,只是痴痴地恋着,想着,等着,暗生欢喜,一切都是那样的好,近乎完美。然而,等离得近了,便无味,便索然,真的是好无奈呀。铁凝写得最美的散文随笔《遥远的完美》,有多遥远就有多完美,有多遥远呢?你不知,我不知,她,也不知。其实,心的距离最远,也最近。到最后,讲的就是内美了。记得,很早,就喜欢《经典美文》,就零星地买来读。而一年前,我的一篇散文〈大漠长歌王昭君〉通过《经典美文》初审,从此,更是喜欢这本刊物,到痴迷,犹如发生了一场暗恋,到处去买,疯了似地读,然后收藏。就那样,远了近了地喜欢着,不管不顾,所有的零花钱都用来买它了。就像一场遥遥无期的爱情马拉松,就发生在一个人与一本刊物间的,悄然,而持久。傻了似地迷恋它的文风,它的格调,当然也几乎无条件地迷恋它的编辑。在所有的刊物中,这尤其是本“格”高的刊物,骨格奇清,风格冷峻,哲思,美雅,文皆潇然,有着无限的好。远远地迷恋着,欢喜着。不知为什么,一直喜欢“格”高的人和物,就象沈从文喜欢格高的美食一样。我的初恋男友,是个北京男孩。从此,一场盛大的情事竟发生在我与那座城市之间,那城市大气,凛然,豁朗,厚重,象一个中年男人一样,稳妥踏实。我的男友与这座城市的空气是如此契合,虽少年,却老成,有说不出的稳妥,善解,靠着他,像靠着山一样的安全妥当。这样的恋爱,注定是沦陷的,沉溺的,无限唯美,又无限惆怅。我其实是个特别孤高清傲的女孩儿,一切都要“格”高。而他的气质恰好暗合了我,让我有着说不出的欢喜,几乎是崇拜了。他送过来的一阵又一阵柔柔的眼风,让人好不倾倒,醉醉的羞羞的,脸红着,仿佛有春风滔滔卷过,我全盘溃败,溃不成军,那时的眼泪几乎成了败军的旗帜,湿沓沓的,软绵绵的,像一陀一陀的苔青,幽幽绿着。张爱玲说过,对男人的爱,总是带有崇拜性的。我深以为是。从此,就关注着那座浩大的皇城,甚至连天气预报也不放过。从此,还喜欢这城市里的各色小吃,哪怕是王致和臭豆腐,也成了我的最爱。初恋,似乎让一切都完美起来,所有的滋味都归于一个“香”字,归于一个“好”字,不讲理得好呀。就像他眼角的一颗小黑痣,都成了我的心头喜,他每一眨眼,我的心就跳没了节奏。这要人命的初恋呀。却原来,爱,就是看上去很美,不,不,是完美无缺,就是缺,也是美。瞧瞧,多不讲情理呀。爱情,好象也不在乎地域的差别,哪怕十万八千里,对于相爱的彼此,也只是一个瞬间,因为心是通的,爱的光阴在心间穿行,梭似的,来来回回,好快,灵犀一点,唰,就过去了。如果堵了心,便是咫尺天涯,便是鸿雁长飞光不度。喜欢一个画家的水墨画,远远的粉墙,寥落的木桥,水塘边草地上的牛,悠闲着,浓淡十分相宜,一幅烟雨江南水乡图,就那样远远地美着,真美,真好呀,远远的,对,就是远远的,美着。有了这恰如其分的空间和时间,所有的对于遥远之外的痴想,便没完没了纠缠着,绮丽着,似一场盛大而浩繁的爱情,贴心贴肺,不离不弃,多远也不嫌,多远也是美。李白说,美人如花隔云端,是啊,隔着云端,多绝美,多销魂呀。我的女友彤彤,一个纯情绝美的女孩儿,她远在重庆,于我就如隔着云端的花一样,可望而不及。常常远远地想着她,望着她,也想着她所在的那座城市,城市也在我心中生动起来,就那样遥远地完美着,便无限怀念和她一起吃过的重庆火锅了,麻,辣,烫,这感觉盘桓在舌尖上,萦绕在记忆里,千般地好,千般地让人心仪,妥帖,刺激。好的东西总是让人心仪,让人妥帖,就像一段好文,一部好片,一首好歌,一个好友,哪怕一根草,一片叶,只要喜欢,便是万般的好。一钩新月天如水,多美,多遥远,一钩新月,天如水,却实在是美呀。记得现场看李娜练唱《嫂子颂》,一声“嫂子”,悠长婉转,声若从九天飘来,幽深,遥远,情如风,游走于声,清,凉,湿,一缕缕,一滴滴,渗进血液,亲亲的,亲娘一般亲呀。这是我听过的最美的声音了。而林俊杰的《一千年以后》,每次听,心总是一颤一颤的,终至泪湿。这是我听过的林俊杰所有歌曲中演绎的最完美的一首,是呀,一千年,多遥远,让人又爱又疼,又无奈的千年呀,“一千年以后,世界早已没有我”,多孤美,多暗疼,曾经有多爱就有多美,就有多情殇。遥远,看上去一定是蓝粉色,妖气很重的那种,诡媚如梦,像周杰伦的歌,就那样远远地诱惑着,一步步走近,而总让人无法靠近,总在千里之外,总在不远的远方等你,让你欲罢不能。情难舍,意难绝,缠绵着,千里万里终走不出情人的视线,千里之外,遥远就是千里之外呀。或许,周杰伦的歌,有多远,就有多美。极完美地体现着他才情,似无意,却最有情,似放开,又终至难舍。他的才情充满张力,任意游走于无垠的时间和空间里,就像春天里一条小蛇,诡异而灵巧,充满媚惑,青青的,青青的,游进你的心的最里面,让你的心静静地开悟,直到静静地绽出花来。对于遥远的过往,充满回忆,充满期许。一直远远地喜欢着这么几位“格”高的男子:冰凌 伊夫 王剑冰 陈宝国 ,在所有男子中,他们尤其是最出众的,因而就那样遥远地,美美的,心总是一牵一牵的。遥远,也是凡高的向日葵,明晃晃且极具肃杀气,让你所有的想象无处可循,无路可逃,一味地沦陷,就像一场绝望的爱情,无以拯救。只有沉溺。看呀,遥远就是这样的让人迷着,让人想着,象艳红凝香的罂粟毒,一饮再饮,终而成醉成瘾。醉里乾坤大,任他高柳清风睡煞,到最后,也只剩下自己的想象,想爱爱,想恨恨,想美美,想什么就是什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