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篇:哲理散文名家名篇赏析
一直想着写点东西,以疏解一下近来的心情,可发现自己愈发慵懒,连情绪都懒得释放了,任由其听之任之,我想我的这种放肆是不是有些无药可除了?
曾经以翩翩君子标定了自己的方向,现在想来委实有些可笑,是的,这几年不都这样过来了吗?笑话过往的自己愚不可及,对订立的那些目标和自己的拖延颇为不齿,继而慨叹稽废时月,可最后奇怪的发现,却又在这些无知中慢慢成长过来。
忘了是否有意为之,去岁曾一度迷恋佛门中“一花一世界,一木一菩提”的意境,打那以后,我渐渐平静下来,以致后来学会品味午间的阳光,但也未曾觉得自己抛弃过太多的欲望与梦想,我想这是因为我太年轻、涉世未深的缘故吧。不过也不着急老去,其实,慢有慢的道理,平素大家都常说快速思考,但是既然是思考,快速又能思考得出什么东西?曾经很急躁,快速思考、快速解决、快言快语等等,直至后来发现实质为快意当前而已,结果都是那么的不尽人意!也许功成名就都比较青睐于良好的过程吧。
我时常试着以一个90后的视角剖析烦杂的人世,发现满目世事浮沉与纠缠,我害怕失去前进的动力,害怕因此老去,一度拖着疲软的脚步,逶迤向前。我未至而立,一顶花发,“少年白”困扰多时,倍感压力于外观审美与旁人的舆论,不过,整体也平添几分“老气”的味道,也不知这是否是“看破红尘”的代价。母亲总会在催促我找对象结婚之际,给我介绍一些从别人那听来的去除白发的“旁门左道”,她表面虽然很平静,但是我看得出来她是着急了。
我说我有对象的,母亲总是不信。其实她是对的,至少在这一两年内。我对感情的固执己见也许源于对前任的她给我承诺的哪一杯“续杯一辈子”的可乐吧,甜蜜但有距离,也常常问自己异地的感情难道真的都经不起等待的考验吗?但后来我又发现空间上的距离真的会淡化掉感情的,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规律。所以我只能伴着疲惫的懒惰一路蹒跚走来,并对那种距离感充满畏惧。我觉得上天好像是故意的一样,总是在不经意间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嘲笑大众,上个月刚对活泼可爱懂事的她产生情愫,而下个月我又会因工作调动的原因离她远去,实际上真的好想跟她好好谈一场,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再对此有过多的触碰,内心好像有种无名的剜痛,无奈繁花残落,愁绪盛开。关于感情,还是要慢慢来。
得空,静静一个人吃饭,一个人看书,一个人思考,慢,那又有什么了不起?
第2篇:哲理散文名家名篇赏析
母亲的糖尿病越来越严重,导致她的视力迅速下降。我们做了种种努力,去了很多医院都无济于事。看到我们愁容满面,母亲竟主动开导起我们来,“就算看不见东西了也没啥,不耽误吃不耽误喝的,而且还少看到你们毛手毛脚的,也就省了我唠唠叨叨,还不好啊!”我们苦笑,我们都习惯了她的唠唠叨叨,从最初的厌烦到后来的接受,再到如今的眷恋,母亲的唠叨已成了我们灵魂里的音乐,不敢想象,有一天她不再唠叨,我们的生命将会失去多少可爱的音符。
哥哥姐姐们商量着要带母亲去旅游,只想让她在失明之前多看看美丽的风景,为她添加更多美好的记忆。那样,她的记忆也不至于太枯燥吧。我主动提出领着母亲去,因为平时太忙,数我陪母亲的时间最少,而且兄弟姐妹当中,母亲尤其偏爱我。
我把工作安排好,请了两个月的长假,准备陪母亲去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。母亲自然欣喜万分,不停地唠叨起来,“你平时那么忙,这怎么说请假就请了这么长的假呢,快和妈说说,是不是工作不顺心了?”
“再忙也没有陪妈妈重要啊。”从小就嘴甜的我总能哄妈妈高兴。
我们大包小裹地上路了,一路上,因为母亲眼神不好,照顾起来十分不便,但我仍然很快乐。母亲看我忙里忙外的,很是内疚,在车上尽量不喝水,因为怕上厕所。
北京、西藏、云南......两个月里,我带着母亲去了很多地方,母亲每到一个风景胜地,都如饥似渴地睁大已经有些模糊的眼睛使劲地看着,努力要把整个世界都看进眼里的架势。我则不停地为她拍照,母亲在每一个镜头里都笑靥如花。
那一刻,我感觉母亲年轻了许多,脸颊上仿佛镀着少女的红晕。
每次回到旅店,母亲都要从头开始,一点一点把当天看到的风景在脑海里过一遍。
“知足了,一辈子都没看过这么好的风景。”她喃喃地说。
母亲多容易满足啊,我心生内疚,平日里忙来忙去,总是抽不出时间陪母亲看看风景,而现在,母亲的眼睛累了,就要关紧这扇窗户了。
路走多了,母亲的腿肿胀得难受,我为她打来热水泡脚,一边为她按摩,一边兴致勃勃地计划着下一步要去哪里。母亲听着听着就睡着了,我不知道,自己这样的强迫算不算一种不孝,因为这样的奔波实在让母亲有些吃不消。
这就好比是强行往母亲的脑海里塞一些回忆的碎片,这到底有没有意义呢?
我也累了,很快就睡着了。迷迷糊糊中做了很多梦,梦见了小时候,手握着风车,和母亲一起在田野里飞奔,母亲把我高高地托起,转着圈儿,阳光被卷进风车里,一朵朵阳光像棉花糖,温暖甜蜜得让人晕眩......不觉在梦中吃吃地笑出声来,朦胧中感觉到一双手被暖暖地握着。是母亲,安静地坐在我的床边,我偷偷地把眼睛眯个小缝儿,看见母亲使劲地大睁着眼睛,定定地看我,仿佛要把我整个地印进心里去。想起儿时,母亲也是习惯这样看我的啊,那时候经常停电,母亲总是拿着蜡烛,到我床边来,总是要认真地看我一会儿,直到我睡着,在梦的波浪里卷起幸福的鼾声。
我的眼泪不由得就流了出来,在母亲眼里,自己的孩子才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啊,可以令她美滋滋地,一生都看不够。
我忍着不让母亲看到我醒来,我喜欢被她的手握着,这双沟壑丛生,粗糙干硬的手,牵引的却是我柔暖光滑的一生!
第二天,我们养足了精神,接着去看风景。在半山腰,我们坐下来,我问母亲今天的风景好不好,母亲说,“孩子啊,就算妈看遍了天底下的风景,也不如看你啊!只要有你在,哪里都是好风景。”
是啊,这就是母亲,她看到的哪里是什么风景,她看到的全是自己的孩子。当你牵着她的手,就像小时候她牵你的手一样。她知道她得乖乖地听话,她不能辜负了你的这份孝心。
这就是母亲,就算摸索在黑暗的谷底,也会有力地握着孩子的手。如果我觉得寒冷,她宁可敲碎自己的骨头,为我燃起一堆大火,为我取暖。
我知道,从一出生开始,我们就已深深地烙印在母亲的生命里,即便母亲失明了,儿女们也是她时时可以见到的风景。
原来,母亲的记忆从来就不需要填充,因为孩子们早已将那里占得满满,不留一丝缝隙。
第3篇:哲理散文名家名篇赏析
天气朗润,风轻云淡,我独立在高楼之巅。
眺望远处大地苍凉,幻想它曾经的树木茂密,草盛花鲜。一如人的心,哪怕再热烈,到头也会慢慢归于荒芜,抵不住时光沧桑。
俯瞰地上细小如尘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,抬起头看到天空变得似乎近在咫尺,一种放空的感觉油然而生,但我终究没伸手去触碰。伸出手就以为能摸到天,那不过是孩子的想法。风在吹,云在动,慢慢的爬向了另一片天空,就像刚学会爬的孩子,不得片刻安闲。
我沿着台阶慢慢地向下走,并不在意这过程如果乘电梯只需片刻。哒哒的脚步声使得静谧的楼道里清晰的听到时间的流过。曾几何时,我也如此悠然索然地沿着楼梯爬上爬下,无谓无味的时光。
那时候即便在黑灯瞎火的大半夜走路,狂风暴雨也不害怕,头也不回地一路向前,简单而又勇敢。
那时候不愿看破人心,不愿拆穿谎言,不愿违背不被看好的条框。纯真的年代,充傻竟也是那样快乐的。那个时候的我,或许从未想过,几年以后的自己会在岁月的打磨下,变成另一个人,让自己都陌生的人。
从前呼后拥的青春年少渐变成独来独往的苍茫孤影。不是意外的,也是意外的。
只是乏了。
距离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,远与近总让人不甚明了。
走楼梯的时候转弯处那一小段平地算不算是台阶呢?就像是人与人之间似识非识的关系,算不算相交?重新踏在地面,再次仰望天空,它不复那般触手可及,但是拉开一段距离以后,便可产生朦胧生疏的美。
我摊开掌心又用力的握紧,再摊开。指甲在手掌鱼际处留下浅浅的痕迹,而后渐渐恢复原样。
“哎,不好意思!”
“没关系。”
走出大楼不远处,我和一个陌生人擦肩相撞,然后又快速分开各自离去。
生活中,有些人的相遇就像是荧屏两道光的交错,凭空而短暂,真实而不可思议。
一条路,缓步前行,诸多琐碎的记忆纷至沓来,于脑海中绽放一朵朵烟花,原来消磨时光也是一种美丽。
我年少时候做过很多梦,拥有过不少凌云壮志,但几乎都没实现,未曾了解过现实的梦想,从来都是又梦又想,或梦或想,我从不认为那些天方夜谭般梦会有成真的一天。
诚然,许多不可思议般的梦想真切地发生在这世界上。或许每个人都可以随口说出若干事例,但我还是认为那不是该人人都有的。
我的直觉准,也不准。
记忆里有些人的痕迹历久弥新。如回忆里的一卷书画,翻开那一篇就会清晰看见。
那年,青春正好。我遇见了一个女孩,善良,温雅,又美丽。
那是个当时大我两岁的女孩。或许她的思想思维已与我不同,她的温雅善良不假,现实偏颇也不假。
后来,没有后来了吧。
繁华如梦,梦已无痕。尘缘路上相遇总是刹那,相离也是一念之间,无法挽留的是时光,无法回头的是情感。
这是我渐渐体会出来的。从她那里。也使得我从今后再想起这个道理,只会再想起她,以及那时的我。
无论我们将日子过得如何小心翼翼,都不可能彻底的让过往思绪清宁。
每当我再回到那片风景里,却是不能确定是否与记忆一样。
我并非来寻她,也不是寻找往日的回忆。我只是来寻找我自己。
可惜的是,那一片风景再无法让我有当初的舒适喜爱感。
年少轻狂,肆意奔放。我曾在风景里某处睁开眼睛,打开情绪的门,欢畅大笑,酣畅大哭,酩酊大醉。
然而如今重又回到某处,再不复轻狂,再不复豪情,再不复——青春。
每个人在人生的渡口,一路或急或缓的走下去,深味生命历程的滋味。在渐行渐远的时光里,在奔流激荡的年华里,模糊而清醒的活着,看自己的心被岁月慢慢掏空。
这就是时间赋予我的。
我想,也许是的。
记得有人说过:你曾失去多少,时间就会还给你多少。
我曾失去与否,已无法回头。而我知道,我如今正在失去。时间是否会在以后还给我,我不知道。
只是,从时间所带给我的来看:
也许体会到千帆过尽的落寞,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成长。
第4篇:哲理散文名家名篇赏析
白杨街下的白杨河,熟悉,但已别远。几年前的冬天,我陪过她;她也冷冷地陪过我。那时,我不清楚她的来历;她也不知道我从何而来。相遇,像是前世无缘,今生无分,纯粹的两个陌生人,离着距离。而当这个距离,无法再拉大的时候,大家又以千年世俗的眼光,斜目窥视,生怕沾来晦气。可以说,那时的我与她,是零度的冰界,在水与冰之间,交集划线。现在,我能断言,起初在她的心底,一定认定我是个倒霉鬼,或许猜想我还会使坏暗算她。我对她也是心存如是,她只配在这个冷落的地方横躺着。
那年冬天的白杨河,已经让寒光败落成枯骨残骸,绿花草木全无生机,一河两堤是风啸啸路凄凄的样子,极像个苍老不堪的老妪,体态一副岁月沧桑的无奈。河水死寂,水草死寂,路桥死寂,人影飘零。刮来的寒风,噬骨的冷。就连日光,也浑然低落倾斜,没有一点暖人的温度。亦说萧条,是寒凛凛的阴森。又,当这一切掠过心头时,感觉就像是这个冬天完了,我和白杨河一起完了。
不管什么原因,我都不忍心,去看她的凄凉;也不想让自己的一副倒霉相,袒露在她的面前。说实在,这是一个极其通苦的相处。开始,为了避开相见的难堪,我干脆将自己躲进角落,昼夜不出。但最后,我还是没有憋过日子,还是向日月低下了头。不过,心里一直在想,最好两不撞见,互不感染各自不堪的冷。为此,我就像避瘟疫一样,总是小心翼翼。
随着时间流水,到头来,我们谁都没能躲开,竟然还天天迎面。这下,倒也好,什么凄啊,什么冷啊,大家反而都认了。相面相观,亦有了一个无笑的低头。然此时,尽管我们有了一些见的婉转,但横在我心里的沟壑,还是没有完全跨过,还不能腾出一个微笑来。自认为,主动与她打招呼,是个非常不好的动意,一定会被她看作,我在低三下四地献谄情,也全然不会去想自己是个何面目。由此,我见到她,仍摆出一副傲气,一副外强的清高。
至今想来,这实无必要,太无必要。那时,大家分明都到了寒临萧极的地步,还全想装猛,真是一对没有情商的白痴。若一遇,干脆袒开心扉,透出心底,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心思与折腾了。再怎样,就算当情恶劣,如果相互能在话流中,翻出黄皮红心,也许就成了相见恨晚的红颜知己,也许就成了臭味相投、一丘之貉的铁类,只少不用防着对方,忧忧于心,怯怯而眠。
说穿了,生命还是太脆弱,有时竟不可一击。当时,我和白杨河若能都想到,维持生命,就是维持希望,就是为了支撑明天,那么时光让我们所感受的,不仅仅是萧落的冷,应该还有希望的暖。至今,我数不清有多少人,清白不清白地欠了我的情与债;我也数不清自己,清白不清白地欠了别人的情与债。过去的账,我欠下的,一定不会有人忘记;而欠我的,犹如当情白杨河的萧条,已经零落。我不想,纠结在那些旧账里,给明天一个牵绊,更不想在明天的明白里,还有那些灰尘在飞扬。
我记得,当时有一次,我在白杨河,遇到一个老人在垂钓。我心里一阵嘀咕,如此死寂的河里,会有活鱼吗?若有,那也一定是来不及逃掉的沉底的死鱼。为此,我就静静地站在老人的身旁看,看看我的断言是不是正确。最后,却让我懊伤在我的断言里。河里,真的有鱼,不是死鱼,而是能蹦跳的活鱼。
我在老人钓到鱼的那刻笑容里,看到了他的嘲笑,直对我的嘲笑。此刻,我也顿起一阵阵浮面的羞云。而最让我难堪的是,那老人在钓到鱼的喜悦中,对我说的一番话。他说,垂钓虽说是一种消遣,但更是一种用耐心在修养性情中的等待。这种等待,需要你有如水一样的清静,才会让焦虑与煎熬的时光,带来希望,带来喜悦。
当落夜的颜色,渐渐模糊河面时。我与老人才起身离开。突然,我想起一句不是名言的名言:一种希望,叫等待;一种胜利,叫等待。我转过头,凝望着老人的背影,似乎闻到了他餐桌上的鱼香味,看到了丝丝萦绕的香烟,变成了一朵黎明的彩云,并在阳光照耀下,活现出一条鱼,在碧蓝上畅游。
一晃几年过去,现在每每想到垂钓的老人和鱼,我都会在心里,看到白杨河春天在起笑,像老铁一样,一步步地走向我,伸开她的双臂,递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。
第5篇:哲理散文名家名篇赏析
我跋山涉水远道而来,不为利益驱使,不为权贵折腰,只为采撷一朵青春之花,以青山绿水为伴,行走于幽幽小径。
我不断在品味,不断在思考,蓦地,我仿佛听到几声呼啸的长音,那是“会当凌绝顶,一览众山小”的豪迈与激情,亦或是“抬望眼,仰天长啸,壮怀激烈”的雄心与壮志,又或是“乱石穿空,惊涛拍岸,卷起千堆雪”的气势与无尽的力量。
独步于河畔,唯见小溪缓缓流淌,它深信,终有一天,它会到达自由的水域,即使遇上像厄尔布鲁士峰一样的山,也会将他劈开,早晚会到达。我已渗透着恍惚迷离中的真谛,生命是根华美如涛的弦,青春是弦内的执着与坚守,不论世事沧桑,不怨处境险恶,只深信坚持的力量,惟愿在花开之时,归来开放。
万丈悬崖,瀑布倾泻而下,如同永不停息的灵魂深处的胆识与气魄,没有畏惧,没有一丝退却之意,只是找准了倾斜口,便不顾一切向前冲去。这是青春特有的标志,处于春的大号年华,就当没有畏惧,不会退却,面对长风破浪而波澜不惊,面对黑暗而达观从容,即使面度死亡犹如面对生。
于是我从不停止向前的脚步,内心拥有一种力量,就像“可上九天揽月”的胆识与勇气,一直在驱使我向前,再向前。于是我在一片竹林中明白了缘由。竹虽无为,却分外招人喜爱,只因它挺拔向上的毅力,这毅力来自它一颗昂扬向上的心,没有疑虑,没有畏惧。
我注视着手中的青春之花,心中默念:青春是一场梦,一场如香槟雨般的梦,因为内心的壮志与激情足以让天地为之震撼,即便是渺若沧海一粟,也自有其宽度与厚度。
我跋山涉水远道而来,只为洞悉青春之价值与意义。而此刻,我已知,青春如同列车,只有来时的路,却忘记了往返的征途,而我定会用激情为生活擦出火花,为生命筑起不倒的尊严。
于是,我用尽全力向前奔去,没有羁绊,没有畏惧。
第6篇:哲理散文名家名篇赏析
昨夜,月光不白,很苍老,苍老了一夜。不过这朦胧的月夜,倒也没有那么多闲心的散人去户外赏月了。
早春的寒气还没有消尽。傍晚时分,刮起的转头风,夹带的尘沙灰埃还很大,涂抹了月的脸,盗走了月光的皎白,灰蒙蒙地;马路上路灯很昏暗,人影在这寒风中,如瘦老的步子,忽明忽暗地模糊起来了,仿佛与月光一起苍老,而沉到那个苍老的影子,消隐在灰蒙蒙里;地面上,时不时有落叶在打旋,仿佛如落者寻觅一个归处,安顿一下飘浮已久的心事。
我习惯在灯下看书,看得也不知书上的更时,更不知窗外的月色了。偶儿,择手翻到朱老先生的《荷塘月光》一文,方才想起今晚的月了。我该到外面走走,说不到是赏月,可也算是赏了,想赏一赏我刚读到的月光之文感。
月光很薄,薄得如蚕丝织的纱,纱粘在身上,很轻很轻。不过,这时最大的感觉,是掉进了一个毒蜘蛛织的网,一个看不见的毒虫,毒了眼睛的视线,视线开始模糊了。模糊起模糊的影子,从四面八方扑来,我如悬吊在这朦胧的月夜上的网,拚命地挣脱,挣脱那地面上浮动着的枯枝黑影的恐吓。
忽然间,我仿佛掉进一个朦胧的梦中,梦很不明,梦很苍白,也很朦胧。不过,我也很新鲜,也很真切,梦如这月光的苍老一样在沉重,在沉重的苍老中,朦胧地落在我的脚下。我记起来了,记得是一个好的故事,很好好的故事。
有一棵老树,老树的叶子打着原始的绳结,绳子的结处,都开着花,开了多少年,开了多少季轮?我不太清楚,但我知道它在这里开花。花有桃红、花有梨白。
它经常默默地说着话,对北风的刮骨说话,对地面上的枯叶说话,对灰尘飞扬的影子说话,对杀害天空太阳的黑云说话,对拿着冰刀的冰霜说话。说得很凄凉,很悲泣,流出了树心的灯的血,每当这流出的血飘到了天空,就变成了天花,它开花了。
老树下,有一堆荒草,荒草有几堆?我说不出来,我真的说不出来。不过荒草里有石碑,石碑的正面文字,好像是雕刻进去的,有几条图案;是的有图案,很清很清,写着草书,我不太懂。我懂的只是这荒草堆石碑的背面图纹,背面没有字,只有一个图,是纹身的,是黑色的,有毒牙的黑旗标识。
再看,听到一起叫喊:你看到了我们的灵魂了,快把你的头颅拿来。你看那个老树站在我们面前,就快让我们吃掉了,我们要吃灵魂的桃子,吃叶子上的瞳孔,吃叶心的太阳。我吓了一跳,撒脚就跑。逃出了这朦胧的月夜的梦,逃出了这朦胧的月夜的故事,逃出了粘在身上的毒蜘蛛的网,我回到了屋子,又坐在灯下,静静地,静静地看起书来。
月光不白,很苍老,苍老了一夜。不过这朦胧的月夜,我倒也有那么多的闲心,在种树的灯下,再次赏一赏月中的皎白,赏一赏书页中夹着的桃梨颜彩。